【熊费】怀璧其罪(十)

警告同第一章,一切荣耀归于托老和诺多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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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天剩下的时间中,无论是阿兰都尔还是拉玛莱瑞都没有再出现在费艾诺面前。但回家以后,费艾诺还是将当天发生的事情再度原原本本地讲给了泰伦麦提。耐心听完后的泰伦麦提只是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既然他都能跑到你的学校去当校董,那你再躲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商店和工坊你该去就去吧。不过,我还是觉得,昆迪虽然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正式结婚之前婚约可以取消,订婚之前也可以和不同的人约会。那个贵族就算想追求你,也未必见得就真心对你,想与你结婚。”

费艾诺点点头:“阿塔不要担心,这我清楚,而且我也并不喜欢他,今天已经拒绝他了。”

泰伦麦提答道:“这样最好。我们可高攀不起贵族,怕你吃亏。”费艾诺很清楚泰伦麦提在顾虑些什么,毕竟对于这一世的平民家庭来说,贵族就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会害怕受到伤害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第二天一整天,阿兰都尔也没有再出现在费艾诺的面前。他不由得想着,这人好歹还算知趣和有自尊,被拒绝了知道不要再刻意出现在他的面前,所以他这天的心情还不错。但就在他放学走出校门的那一刻,手里牵着马匹的阿兰都尔就向他迎了上来,笑眯眯地说:“哎呀,熙尔玛丽恩,你这是要回去了吗?我送你一程如何?”

费艾诺一天的好心情立刻就消失了,他冷着一张脸拒绝道:“这条路我走了好几年了,不劳你护送。”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让你知道我的诚意。”阿兰都尔不为所动,“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费艾诺叹气:“我和阿塔都无意高攀贵族,而且我相信在这维林诺愿意被你追求、与你身份般配的贵族女子还是不少的,我相信她们比我更配得上你。”

“她们与我般不般配与你何干?”阿兰都尔笑道,“我既然看上你了,那就觉得你与我般配啊。不要顾及那些,昆迪的婚姻自奎维耶能湖畔觉醒时起,就该是不在意身份只在乎心意的自由婚配。所以不需要有什么顾虑,放心大胆地投入我的怀抱吧。”

费艾诺眉头紧皱,他实在是难以忍耐这个自说自话的阿兰都尔了:“既然你说自由婚配,只在乎心意。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喜欢你,麻烦你尊重我的心意。”

“你都没有和我相处过,你怎么就知道你不喜欢我?”

费艾诺来到自己的马旁边骑上,他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身为芬威陛下手下的贵族,还请阁下自重,也请阁下尊重我的想法。”

“熙尔玛丽恩,我是认真的……”阿兰都尔还没说完,费艾诺却懒得理他,打马就跑了出去。


在接下来的数日之中,这样的情形和对话都在每日不断地重复着,费艾诺简直是觉得烦不胜烦,而且他还不能因为躲着对方而中断自己的生活。如果他还是前世的那个诺多王长子的话,对于这样不长眼的追求者,只要搬出王族的威严来就可以打发了。但自己眼下是平民很难拒绝贵族,就算到王庭去状告,别说王庭会不会处理这种问题,就算处理大概率也是站在贵族一边,自己没有什么胜算。

但更让他头疼的情况马上就接踵而至了。这天早上,他刚刚到达学校走进绘画课的教室,就发现选了同一节课的同学们,无论男女,都在用一种莫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费艾诺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刚刚来到自己的位置边上,就看到自己前一天明明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绘画工具已经乱成了一团。身为一位工匠,自前世起他就对自己所用的工具有一种强迫症,最反感别人去改变自己摆放工具的顺序和位置。他在这所学校上了这么些年的学,同学们大多也还算自重身份,就算对从平民区“爬上来”的自己也最多就是无视,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他沉下脸,冷冷地环视整个教室:“这是谁干的?”

一个富家出身的男同学站了出来:“我干的。怎么,你有意见?”

费艾诺冷哼一声:“谁给你的权力去动我的东西?”

“只是给你个教训,谁叫你欺负拉玛莱瑞。”男孩在费艾诺冰冷的目光之下微微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就挺起了胸膛,看了坐在他身边一脸不知所措的棕发女孩一眼。

费艾诺简直要被气笑了,他看着男孩:“呦,护花使者啊。那么,”他的目光转移到拉玛莱瑞身上,“麻烦‘亲爱的’拉玛莱瑞同学向所有人、包括莫名其妙的我,解释一下我究竟如何‘欺负’你了?”


费艾诺在同龄人之中算是高个子,而且在他没有刻意压制自己前世身为王长子的气场的情况下,周围这群还是少年少女的年轻精灵都被吓了一跳。刚才的男孩嗫嚅了半晌,才吼了出来:“就你这凶巴巴的态度,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嘛!没有阿米的凶婆娘,亏我们过去还觉得你至少不讨人厌。”

费艾诺眯起眼睛看着他:“把你刚才说得话,给我再重复一遍。”

“你不就是那个全阿门洲独一份的、连你亲阿米都不愿意要你的孩子吗?”男孩虽然有些害怕费艾诺的气场,但还是鼓起勇气喊着,“没想到你这不吉利的家伙居然跟我们在同一个学校里待了这么多年!”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费艾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揭他的这个伤疤。虽然他没有办法拦着别人知道这件事,但除非必要谁也别当面和他说这个。但两世历练,费艾诺早就不是什么血气方刚脾气暴躁的人,比起吵架,他有更好的方法来处理,他淡淡地瞥了男孩一眼:“看来你是忘了伊露维塔的教诲和安排了,死亡不是惩罚,而是祂唯独给予了将来即将到来的次生子的礼物。我作为女儿尊重我阿米的选择,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在休息治愈后回来我的身边。我相信我阿米的选择和我是什么样的人并无关联,所以不觉得有必要宣扬这个。那么,你又是从哪里知道了我的身世的?应该是她,”费艾诺的灰眼睛深深地看向拉玛莱瑞,“告诉你的对吗?你这样对上我,是真的因为你讨厌我?还是因为你喜欢她?”

拉玛莱瑞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比起容貌明艳、秀美绝俗到令人几乎不敢直视的费艾诺,她则生得小家碧玉温温柔柔一副邻家少女的长相,当做出这样的表情时,就更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她没有看向费艾诺,而是环视着周围的同学,语气软软地说:“我只是前几天听我阿塔和少爷谈事的时候说的。大家最近都在议论你和少爷的事,正好我阿塔是他的管家,大家都来问我情况,我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费艾诺点点头:“好一个‘一不小心’。我看得出来,你喜欢你家少爷,所以你在为你家少爷打抱不平吗?不过,他需要这个吗?我和他怎么样,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而已,与你无关。”

那个男孩惊疑不定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但在看到拉玛莱瑞一副受了委屈随时要哭泣的表情后,他还是插话了:“男未婚女未嫁,拉玛莱瑞喜欢她家少爷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不求回报的爱正是我们昆迪在歌谣与传说中歌颂的。反倒是你这个没阿米的,成天在学校门口和阿兰都尔校董拉拉扯扯的,你才是不懂得‘脸面’俩字怎么写的那个吧!”


费艾诺听了这话,非但没气,反而笑了。他平时在学校很少做什么表情,露出难得的笑容让在场的少年们都晃了一下神,他看着拉玛莱瑞:“这是不是‘不求回报的爱’,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费艾诺很清楚什么是真正的不求回报的爱,所以在他看来,这女孩的行径充满了私心,她真正想要的,是将费艾诺赶出局自己得到阿兰都尔。

听见这句话,晶莹的泪水顺着拉玛莱瑞白皙的脸颊滑了下来,但费艾诺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心里默默地叹息了一句这女孩真是把哭泣的本事锻炼得炉火纯青啊,哭得一点都不狼狈,甚至还挺具有观赏性的——只要看看周围男孩们那关心的表情就知道了。她这种称得上挑拨离间的行为费艾诺前世见得多了,早就烦不胜烦,比起对付这样的人,他倒是宁可抽出剑或者直接用拳头打一架。拉玛莱瑞哭哭啼啼地说:“你知道你让我家少爷有多难过吗?我只是看不惯你伤害他。我家少爷没有对不起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

费艾诺摇摇头:“感情方面的事情除了背叛与强迫之外,根本没有谁对谁错之说,我想你这个阿塔与阿米俱全的应该被阿塔和阿米教过这个吧?总不至于这种我这个没阿米的都懂的道理你不懂吧?而且,你家少爷现在应该就在他的办公室,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与我亲自去见他,当面问问他,身为一个成年贵族男子,他到底需不需要你这样的小姑娘来为他‘打抱不平?’”

听了这句话,毕竟还是个少女的拉玛莱瑞还是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见此情形,刚才的男孩就蹦起来伸手指着费艾诺的鼻子就大骂起来:“熙尔玛丽恩,你欺人太甚!你明知道阿兰都尔校董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费艾诺的灰眼睛冷冷地看过来:“别拿指头指着我,你这个阿塔阿米俱全的也和拉玛莱瑞一样不懂教养为何物吗?可见有没有阿米和教养如何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他缓步走到男孩面前,明艳的面孔靠过去在他耳边用教室里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要是你,我要是真喜欢拉玛莱瑞,我就不会在这件事上帮她。毕竟,只有让她对她家少爷死心,你才有机会不是吗?”

费艾诺直起身,冰冷而又看透了一切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少年,而男孩也半晌才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这个……狡诈的……”

“哎呀,对不起啊,把你的心思给说穿了。”费艾诺毫无诚意地道着歉,“如果你担心阿兰都尔会偏心站在我这边,我欢迎你,”他抬头环视教室,“还有在场的所有同学,一起和我与拉玛莱瑞去见他。我相信,作为校董,在这么多同学的见证之下,他一定会秉公处理。毕竟,他可是拉玛莱瑞最喜欢的少爷、是道德感强烈爱惜羽毛的贵族。”


费艾诺的一番话入情入理,这些少年少女们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办法来。但他本身其实是不喜欢这样去处理这件事的,如果他还是前世的王长子的话,这种事甚至都不需要他去亲自处置。可作为平民女性,他必须让处于权威地位的校方、也就是身为贵族的阿兰都尔来亲自处理此事,否则以他现在的身份无法服众,日后他除了拉玛莱瑞这个喜欢装可怜的丫头外还得对付全校的学生,那他的校园生活可就要泡汤了。但这样去做,他也不得不欠了阿门都尔人情,还不知道那家伙会怎么拿这件事要挟他。他心里暗暗感叹,虽然身为王长子不自由,但作为平民女性在某些方面可更憋屈。

想到这里,费艾诺还是决定先把眼前的情况处理了,他给了拉玛莱瑞一个鄙视的眼神:“还是说,你不敢去?”

拉玛莱瑞抬起被泪水染湿的眼睛,费艾诺明明白白地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情愿。至于为何如此,无非就是她其实很清楚如果当面去对质的话,她除了给阿兰都尔留下更加糟糕的印象外并无任何好处。费艾诺太清楚诺多贵族男子的自尊心了,她这种行为根本就是在挑战阿兰都尔的骄傲。如果她的对手不是费艾诺的话,那么她之前玩的这一手倒是可以很有效地在阿兰都尔面前给对手上眼药,但可惜在阿兰都尔心中的天平上,费艾诺的重量实在比她重太多了,这一招很可能会玩脱。

但教室里其他的女孩都在这时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建议她去,其中一个嗓门最大的则说道:“这个熙尔玛丽恩真是嚣张得可恶,你一定要去,还得让阿兰都尔校董把校长和老师们都找来一起评理,绝不能让她这么得意洋洋下去!”

费艾诺很是无奈,他在学校里一直以来都是尽量保持低调了,怎么还是会被这群女孩认为嚣张。不过这群女孩倒是都站在拉玛莱瑞一边的,大概是因为她过去过于所向披靡,以至于她们都认为他一定会输。他也不失时机地冲着她露出了一个挑衅的表情,年轻的女孩在周围同学的鼓励和被挑衅激怒的情况下,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摆出了一副勇敢的表情:“去就去,谁怕谁。”

费艾诺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同学们:“还有谁想来就一起来吧。”

“当然要去,熙尔玛丽恩,看你还能嚣张多久。”之前给拉玛莱瑞帮腔的大嗓门女孩说道,“大家一起去,一个都别落下!”


就这样,费艾诺领头,教室里所有的学生都一起出来,浩浩荡荡地穿过学校庭院,向校董办公室走去。到了门口,费艾诺敲了敲门,很快,阿兰都尔的秘书就打开门,当他看到这么一群学生乌泱泱地站在门外时,不由皱起了眉:“怎么回事,这个时间不上课?”

“去告诉你的上司,现在有些情况需要他立刻处理,否则于学校声誉有影响。”费艾诺淡淡地说,他刻意选择了情绪上比较中性的说辞,并没有说自己被”欺负“了之类的话,以免被人抓住事先影响了阿兰都尔情绪的把柄。而且他也相信,只要是事关自己,对方一定会出面。

秘书想了一下,又看了看费艾诺,然后才用力点了一下头:“我立刻去通知校董。”说完就关上了门。费艾诺抱起双臂,老神在在,而周围的同学们看着他这副样子,有些本就不太坚定的人、其中基本都是男孩,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开始疑惑他是不是真的问心无愧不怕对质。而周围听见了他们讲话的女孩们却几乎一致地对他们怒目而视。

很快,门就重新打开了,秘书再度出现:“校董请大家都进来说话。”

大家一起进了办公室,刚刚在最外间的会客室里站好,阿兰都尔就走了进来。他神情严肃地环视一圈,然后问道:“怎么回事?”

学生们在当真面对阿兰都尔这样比他们地位高得多的成年贵族男子时,顿时紧张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气势都矮了下来,目光一致投向了费艾诺和拉玛莱瑞。费艾诺不会给女孩先开口的机会,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下断不可给她先机,便直接开了口:“刚刚我去上绘画课,去了就发现我的东西被我的这些好同学动过了。他们从拉玛莱瑞那里知道了我阿米在我出生后就选择去了曼督斯,据此指责我是个不吉之人。我的同学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校园生活——希望校方能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将不得不转去一所能够给予我更多包容和尊重的学校。”

阿兰都尔听了后微微皱了皱眉,他和蔼地说:“你放心。”他的目光看向了拉玛莱瑞,“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向同学们说熙尔玛丽恩的私人状况?”

“少爷,”拉玛莱瑞再次楚楚可怜地哭了起来,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滑下,她语气又委屈又温柔地说,“她没了阿米不是什么隐私,想当年全维林诺谁不知道那个新闻。只不过她出身平民才没有人关注她是谁。我也只是在大家问我的时候,一不小心把我知道的都说出去了。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阿兰都尔叹了口气,看向费艾诺:“我御下不严,让你见笑了。我前些日子与我阿塔商量过你的事,她的阿塔、也就是我的管家自然也知道,她应该是从她阿塔那里听来的。”费艾诺点点头,对这个解释他可以接受,他自己前世不愿意雇佣太多仆人就是不希望人多嘴杂,自家的情况被这些仆人拿到外面当成八卦谈资一路讲到阿尔达尽头。

阿兰都尔转而看向拉玛莱瑞,神情严肃:“熙尔玛丽恩的情况在她入学的时候校方就已经知道了,而且本校有义务和责任为任何一位选择入学的学生提供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只要学生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那么她或他个人的情况就不在学校关心范围之内。那么,诸位同学,这个‘不吉利’的说法从何而来?熙尔玛丽恩的阿米的选择,在维林诺虽然少见但并非邪恶,我怎么不记得本校提供的任何课程中有违背过伊露维塔教诲的内容?”

听了这番话,学生们都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都不开口了,拉玛莱瑞只好自己解释道:“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孩子能让她自己的阿米都不愿意养她?”

“不,这在我看来反而是她阿米深爱她的表现。”阿兰都尔严厉地说道,“她阿米愿意把自己全部的生命力和力量都给她,只为让她的容貌与才华都成为昆迪中独一无二的那一位。而且,她还有阿塔,并且她阿塔也不辜负她阿米的期望,把她教养得非常好——她不会像你一样做出欺负同学还自以为是的行为。”

终于之前在教室里为拉玛莱瑞帮腔的男学生忍不住了:“可是阿兰都尔校董,熙尔玛丽恩也有错啊,她不该对我们瞒着她自己的事。”

“她自己的事情愿意透露给你们多少是她的选择。”阿兰都尔瞪了他一眼,“她和你熟到无话不谈了吗?而且失去阿米足以令每一个昆迪孩子都感到痛苦,她又为什么要对你自揭伤疤?而且今天的重点是你们为什么会做出欺负她的行为。如果你把理由说出来,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男孩停了嘴拒绝再说什么,但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拉玛莱瑞身上。见状,阿兰都尔便点了点头:“诸位同学们请离开吧,看来这是涉及到我的一些家事而被挑拨了。但大家也要记住,这次念你们初犯我就不惩罚你们了,但今后再为同学的私事而欺负同学,这样无底线的行为就别怪我不客气。而且,日后做人做事也都得记得长点脑子。熙尔玛丽恩和拉玛莱瑞留下。”

听了这话,学生们便一一离开。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费艾诺、阿兰都尔和拉玛莱瑞。阿兰都尔冷冷地看着拉玛莱瑞:“解释一下你今天的行为,我相信你也不想连累你阿塔。”

拉玛莱瑞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很显然她阿塔是她的软肋。费艾诺很清楚,对于王宫和贵族家里的仆人或者追随者而言,自己辞职不算什么,毕竟精灵的一生太过漫长,选择换个工作是常事。但如果因为犯错而被主人家或者王宫撵出去了,则对这个精灵及他的家人有着极为不好的影响。毕竟,精灵重视忠诚,背叛自己选择追随的主人会被视为恶行,在主人身边地位越高的精灵就越是如此,甚至日后在维林诺也会难以立足。所以,如果拉玛莱瑞连累她父亲丢了管家工作,那她全家基本上在提利安也就别想找到什么好一点的工作了。只见她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她有什么资格拒绝您?”

阿兰都尔叹了口气:“果然……”他的神色变得冰冷起来,“但这是我和熙尔玛丽恩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她有没有资格拒绝我,也不是你有资格判断的。你作为管家之女,对于我的决定你只能接受。”

“我只是为您感到不值!”拉玛莱瑞抬起头,她直直地看着阿兰都尔,“我所作的事也只是出于对您的忠诚与尊敬。”

“让外人看到我御下不严还叫出于对我的忠诚?”阿兰都尔气笑了,“你才是让我成了笑话。拉玛莱瑞,让我告诉你,你对我的心思我向来一清二楚。你的行为中有多少私心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今天晚上我会找你的阿塔谈一谈。”


这句话一出来,拉玛莱瑞的脸色立刻变得无比苍白,泪水也止住了。被如此直白地揭露出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小九九,也就意味着阿兰都尔无意再容忍她,不愿意再给她留什么脸面,也彻底地打碎了她的那点虚无渺茫的希望。即便身为整件事中的受害者,费艾诺也得承认,虽然阿兰都尔的处置还算公正,可对拉玛莱瑞也足够不留余地了。

拉玛莱瑞抿紧了唇,她不再为自己辩解,只是深深地向阿兰都尔行了一礼:“我明白了,少爷。”

“你可以走了。”阿兰都尔不再看他,视线重新落回费艾诺身上,“我和熙尔玛丽恩还有话说。”

拉玛莱瑞无声地离去了。阿兰都尔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让你遇到这样的事情是我没管好家里的仆人,我很抱歉。今后,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费艾诺并没有坐下,他只是冷冷地说:“若不是你,我本也不会碰到这种事。我也很好奇,为什么?”

虽然问得有点没头没尾,阿兰都尔还是点了点头:“拉玛莱瑞的阿塔在我家许多年了,深得我全家信任,就像家人一般。她……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吧,年岁比我小上不少,我虽然知道她喜欢我,但也就当作是小女孩的憧憬罢了,并没有当一回事。”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和她阿塔?”费艾诺对于他和拉玛莱瑞的历史没什么兴趣,反而更在意他接下来的举动。

阿兰都尔略略思索了一下:“我打算让她转学,她阿塔我会罚几个月薪水。”

费艾诺摇了摇头:“我不希望她因为我而被迫转学。”

阿兰都尔有点惊讶地看着费艾诺,但最终还是摇摇头露出了一个有点无奈的笑容:“没想到你明明可以算是受害者,却这么心慈手软饶过说你坏话的人,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善良。算了,既然是你的期望,那我照做便是,毕竟我很想讨得你的欢心。但是,我还是得把你们两个共同的课程调开,免得你们再碰面引起什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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