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费】怀璧其罪(十四)

警告同第一章,一切荣耀归于托老和诺多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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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费艾诺露出了他最有亲和力、对男性最具有杀伤力的笑容,并发挥了他前世作为语言大师的说服功力——幸亏这跟随灵魂的本事也没有随着转世而丢失:“师兄啊,我在想这一带风景不错,我在考虑要不要建议阿塔趁着地价还便宜的时候在这里买一块地皮,今后无论自己建房子还是卖给日后看中这里的贵族,应该都能挣上一大笔,你说是不是?”

维蓝迪尔失笑:“我以前一直觉得师傅和师妹不愿意扩建工坊是因为觉得家里不需要挣那么多钱也能活得很好,看来不是,师妹你比我想象得更有商业头脑。不过,官方应该是不会允许身为平民的师傅在这里买地的,因为这里是贵族区的边缘地带。”

“边缘地带”四个字一说出口,维蓝迪尔的脸色骤然一变,连忙试图补救般地说道:“那个,师妹,看来我们确实走错方向了,你看,”他伸手指了指之前费艾诺就看到有人的方向,“我看那边好像有人,要不我们过去问问路你看怎么样?”

此时,费艾诺已经百分之百地确定,维蓝迪尔的确心怀不轨,刻意将他引上了错误的路线,而且在谈话间两人已经比刚才他一开始看到时更靠近那些人马了,这个距离已经足以让身为珠宝工艺大师的费艾诺辨别出,之前他看到的那道微弱的银光,正是秘银饰品通过反射泰尔佩瑞安的光芒后发散出来的独特光谱。费艾诺的脑子立刻疯狂地运转起来,秘银是只有王族和贵族才能使用的贵金属,而最近身为贵族的阿兰都尔正打算要劫掠他,莫不是……莫不是……

不自觉就惊出了一身冷汗的费艾诺,手心也渗出了一层细汗。他不敢托大,万万不敢冒前方正是阿兰都尔的风险,他猛地一拉缰绳,立刻大声喊出口令,命令身下的马儿转向,狂奔离去。


费艾诺能听到身后传来维蓝迪尔气急败坏地喊声:“师妹,你跑什么。”但他可不敢停下马回答这位师兄,也没有回头,就是拼命抓紧缰绳命令身下的马儿拼命逃跑。就在这时,他可以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队人马奔驰而来的声音,让脚下的大地都跟着震动起来。他小心地回头看去,只见之前在远处的那些人马果然也往他的方向追了过来。一骑当先的正是阿兰都尔,他胸口的秘银胸针在逐渐亮起的泰尔佩瑞安的光芒下反射出华美的银光——那就是之前费艾诺所见到的银色反射的来源了。

阿兰都尔见到费艾诺回头,便向他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费艾诺深知,对方的马也许比不上前世凯勒巩的马场出产的顶级战马,但仍然是精心培育的良种,速度和耐力上都胜过自己租来的老马,如果被对方追上了,那就毫无逃脱的可能。但是,费艾诺知道自己也不是毫无优势,比起从未见识过真实战场阵仗的年轻精灵阿兰都尔和维蓝迪尔,他毕竟前世活了三百多个双树年,还上过战场,又在曼督斯沉淀“反思”了数万个太阳年,遇到这种危机状况远比一般人要更能冷静思考。

更何况,费艾诺的骑术也是由王族聘请的名师传授,绝不会弱于任何人。而且他与自己的老马心意相通,做得到配合无间,现在作为一个少女身体比起成年男子算是身轻如燕了,应该能够弥补对方良种宝马带来的差距。此外,对方之所以要维蓝迪尔把他引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是因劫掠少女的行为可以算是犯罪,被人知道了的话就算是贵族也要吃不了兜着走,自然不敢在公共场所犯天下之大不讳。所以,只要费艾诺能回到商业街上,周围都是认识他的其他店家,自然也就安全了。


想到这里,费艾诺转过头,虽然他不认得这一带的道路,但是商业街是往哪个方向他还是知道的,他再度拉紧缰绳,全力发挥出自己的骑术,驾着身下识途的老马,拼命地往安全的地方跑去。但身后的追兵却穷追不舍,从风声来判断的话,非但没有被落下,反而似乎有赶上来的趋势。但费艾诺也清楚,对方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警觉,也不觉得抓一个少女有什么难的,所以并没有在这一带布下伏兵,如果真有伏兵的话,就凭他自己一人一马,基本上逃脱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费艾诺再度回头看去,只见离他最近的就是维蓝迪尔,现在离他只有大半个马身的距离,而领着一对人马追上来的阿兰都尔离自己还有挺远的距离。他想了一下,他可不记得对方的骑术有多么好,也不记得对方的马是什么良种,无非是和自己一样的、从马站租来的老马而已。他再度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马,而且似乎也是个良种马。费艾诺心里大骂自己不小心,这样的马哪是一个工坊学徒用得起的,很显然就是阿兰都尔给他的,如果当时自己出门时稍微注意一下,就该想到事情有不对了。不过,现下的当务之急是,如果再这么跑一会儿,自己就会被追上了。

见费艾诺转头看他,维蓝迪尔狞笑着对他喊道:“师妹,你跑不掉的。”费艾诺心中暗暗想到,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对方的脸上真是犹如陌生人,无论是人还是精灵,只要心生邪念都会变得丑恶。但要怎么才能甩掉对方?他心念如电,转回头来将手伸向脖颈处,快速地解开了斗篷的领口。他再度转过头,调整了一下攥在手心里的斗篷系带,到了一个他认为很合适的角度后,就突然放开了手中的系带。


斗篷被马匹奔跑带起来的风吹起,在维蓝迪尔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迎面招呼上来结结实实地裹住了他的头。那斗篷是不透光的、致密的丝绒材质,一时之间不能视物的冲击感让他暂时放松了对马的控制,自然也放松了对费艾诺的追逐。他用力地抓着斗篷,想把那织物从脸上拿开。但是他骑术算不得精良,所以在风力的影响之下再加上颠簸的马背之上不便于活动,等他终于将斗篷拿开时,只见费艾诺早已跑出了很远,不再是之前那种加把劲都可以伸手触及的距离。

就在这时,阿兰都尔也领着自己的大队人马赶了上来。维蓝迪尔心知自己办坏了事,也不敢出声,只能继续骑马跟上。眼见追上的希望渺茫,阿兰都尔的一个手下从身后拿出了弓箭询问道:“少爷,要不要放箭射马?”

阿兰都尔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但是尽量射中马身,别射中马腿,别伤了人。”他的顾虑是万一射中马腿,高速奔驰中的马一踉跄,马背上的人可能会因为惯性和抓不紧缰绳而从马上跌下去,这样就算脖子没断骑手也会身受重伤,而马身体受伤的话更有可能出现的状况是马匹减速。他要的是活生生的费艾诺,可不是一个还得养伤养许久的费艾诺。毕竟,就算是未婚女精灵,如果因为受伤而在未婚男子家里过夜,事急从权,外界并不会往双方交往订婚那个方向去想,他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手下心领神会,一箭射出。精灵的弓箭本就无论射程还是准度都超过次生子,更不用说接受过专门训练的光明精灵了。箭矢在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准确地射中了费艾诺的马臀部。虽说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但精灵弓箭的力度还是哪怕身在维林诺也是必死生灵的马不能够抗拒的,箭头仍是深深地没入了马的臀肌之中,顿时鲜血就流了下来。马儿痛苦地嘶鸣了一声,速度也稍微放慢了下来。

费艾诺闻声,连忙回头检查,立刻就发现发生了什么。他是当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无耻至斯,竟然不惜伤害精灵钟爱的马匹和冒着伤到自己的风险也要把他劫走。但此刻,费艾诺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愤怒,更不可能停下来查看马的伤势,如果真的被抓住,自己的命运和马儿的性命就都堪忧。于是,他俯下身子,凑近马耳朵,用深藏在马儿血脉中、阿尔达之中最古老的维拉语轻声说道:“马儿,请你保护你的主人,一定要带我逃走。”


马儿似乎听懂了费艾诺的话,它一声嘶鸣,不顾疼痛和流血,再度加速,拼命地向前奔去。费艾诺相信维林诺来自维拉赠予的马匹的灵性,识途的老马一定能将他带回商业街。

在他的身后,阿兰都尔和他的仆从们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他们看到费艾诺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让受伤的马匹丝毫不减速。阿兰都尔打量了一下,前方费艾诺的马即将进入贵族区的居住区、也就是进入提利安城中。按照诺多王族定下的法律,任何精灵都不得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在城内使用弓箭攻击他人,如果被发现的话,就算身为贵族也要受到惩罚。如果不能继续攻击马匹的话,只能指望马会因为流血过多最终慢下来,那么捉住费艾诺的几率就会小很多。想到这里,他再度对手下喊道:“继续放箭!”

刚才的手下再度拿起弓箭,再次连续向费艾诺的马射出箭矢。但是,这手下也注意到队伍即将进入提利安城,之前费艾诺的马中了箭也丝毫没有减速,这样两个状况叠加起来,让他的手不自觉地微微发抖,这回再射出的箭就都失了准头,没有一支再射中费艾诺的马。眼见费艾诺跑进了贵族区的居民区,手下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弓:“她已经进城,不能再射箭了。”

阿兰都尔低低地诅咒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手下:“真是没用,回去再罚你!”手下吓得脖子一缩,不敢再出声了。阿兰都尔又继续对着手下们喊道,“快点,赶紧跟上,务必要在她到达商业街前捉住她。”


另一边的费艾诺,因为精灵与常年相伴的马匹之间的某种特别的联系,他能感应得到马儿的体力和生命力在以比中箭前快得多的速度流失。他有种预感,如果自己此刻不停下来,这匹本就年事已高的老马会有可能因此而丧命。但因为可恶的阿兰都尔在身后依然紧追不舍,他不得不牺牲马来挽救自己。费艾诺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俯下身抱住马的脖子,在马耳边再度用维拉语开口道:“对不起,要你牺牲自己……”

马儿似乎听懂了,它嘶鸣一声回应了费艾诺,使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力以前所未有高速奔跑起来。但此刻,由于已经进入城中,费艾诺倒是不用再担心被箭矢攻击了。如果说他之前对阿兰都尔只是觉得烦人的话,现在他真是恨透了这个混蛋。他心中暗暗做下决定,他一定不会饶恕这个居然妄想劫持他、还害了他的马的男子,他一定会让这个混账付出应有的代价!

贵族区离商业街不算特别远,但平时这段不觉得有多长的路在此刻的费艾诺看来却远得可怕。但终于,商业街的建筑还是遥遥地出现在了眼前。费艾诺再度俯下身对马说道:“我们就快到了,谢谢,我将永世不忘你的帮助。”

马儿这次没在嘶鸣回应,只是继续以高速奔驰着。身后,则传来了阿兰都尔和手下们气急败坏的呼喊声,和喝令他赶快停下的声音,只是费艾诺再也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对方不敢在如此靠近商业街的地方造次,此刻只是虚张声势,便只专心驱马前行。终于,马蹄踏上了商业街的街道,费艾诺这才松了口气,他终于是成功逃脱了。此时,劳瑞林的光芒已经消失,泰尔佩瑞安的光芒洒满阿门洲的土地,商业街上的行人比劳瑞林发光时少了许多,大多是商业街上关了店准备回家的生意人们。他们中的许多人都认识费艾诺,见到他骑着受伤的马在街上飞驰,不由得都停下脚步看着他,有些熟悉的店家还冲他大声喊道:“熙尔玛丽恩,你的马受伤了,发生什么了?”


费艾诺给马发出了停下的口令,既然被劫走的风险已经解除,他就想赶紧下马检查一下马的伤势。但是,这一次马没有再听从他的指令,仍旧在街道上飞驰。他顿时明白了,这匹陪了他多年的老马已经接近了生命的终点,它已经失去处理任何指令的能力,只是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燃烧着最后的生命力在往它之前预定的终点冲去。费艾诺眼中含着泪水,接受了马儿用生命给予的最后馈赠,因为这也是身为主人能够给与它的最后的尊重。终于,自家工坊的大门遥遥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马儿终于跑到了工坊大门口才停下来,费艾诺也快速地从马上下来。正当他想要查看一下马的情况时,马就轰然倒地,闭上了眼睛。而马从一出生起就是站着的,只有死亡才能让一匹马倒地。意识到马真的死了,真的以生命为代价带他逃了出来,费艾诺顿时在马的尸体旁边跪了下来,恸哭失声。

马倒地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工坊里的人,很快,工坊大门打开了,泰伦麦提、埃雅荣和凯门都尔都跑了出来。他们身上都没有穿围裙,很显然是已经打算关店了。看到费艾诺头发散乱,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出门时身上披着的斗篷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眼睛也哭得有些红肿,旁边还有马的尸体,泰伦麦提便连忙来到费艾诺的身边,连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费艾诺投入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哭了起来。

看到费艾诺哭,泰伦麦提心疼坏了。毕竟在他看来,费艾诺从小就是个特别懂事聪慧的孩子,几乎从来没让他操过心,也很少会哭。他一边轻轻拍着费艾诺的后背,一边问:“告诉阿塔,发生什么了?”

费艾诺只是一边哭一边伸出手指了指马的尸体,见状,凯门都尔连忙过去查看,很快就看到了马臀部的箭矢和地上的一小摊血迹。谁都知道提利安城内不能随便放箭,所以他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脸顿时严肃了起来:“师妹,你遇到危险了。”这是肯定句。闻言,泰伦麦提也立刻严肃了起来,但他还是克制住情绪柔声说道:“熙尔玛丽恩,跟阿塔进屋,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费艾诺点了点头,顺从地被泰伦麦提领着回到了工坊的休息室。另一边,埃雅荣则跑去临近的店家搞了一点新鲜的姜回来,之后也回到休息室开始烧水。很快,一杯加了很多蜂蜜的、热乎乎的姜茶就送进了费艾诺手里。小口啜饮了几口后,惊魂未定的费艾诺看着身边围坐的家人和朋友,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安全了。虽说他前生也是个上过战场还单挑过炎魔也从没怕过的战士,但以命相搏的阵仗交锋和以女性身份被劫掠、甚至可能被侮辱完全不同。这还真是费艾诺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

毕竟是个本质强大的精灵,一旦觉得安全了,费艾诺便迅速冷静下来,头脑也恢复了运作。之前哭得说不出话只是劫后余生后见到家人一瞬间情绪过于激动,才会克制不住。在他转生以后,也许是这具女性躯体的影响,虽然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但他的确变得比前世感性得多。他拿着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开始将之前差点被阿兰都尔劫走的经历清楚地讲述了一遍。泰伦麦提也一如既往地静静听着不打断费艾诺的思路,但他的脸色却越听越差,双手在膝盖上握成了拳头。


费艾诺一讲完,泰伦麦提的拳头就重重地锤在了身边的桌面上,一脸地痛心疾首:“维蓝迪尔……他怎么能……亏我这么信赖他。还有那个阿兰都尔,居然无耻至此!”

一直旁听的凯门都尔也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对费艾诺说道:“师妹,我想你该听听我今天碰到的事,毕竟现在想来,也似乎是越想越不对劲。”

费艾诺点点头,毕竟冷静下来后,他也很好奇对方为什么会在此刻出现在工坊。凯门都尔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我离开工坊以后,就立刻往我弟弟的学校赶,学校在下方平民区路途不近,所以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赶到。但是我找到我弟以后,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与人打架,更没有受伤。我便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打架的是另外两个同学,但是其中一个同学是他的好朋友。我那个朋友在我弟的学校做勤务工,可能是听岔了。因为出现了打架事件,学校方面决定今天提前放学,我就顺路把我弟送回家。到家以后,发现我阿米在家里没出门,她看到我带着我弟回来还挺惊讶的,毕竟我平时那个时间都应该在工坊。我就把听说我弟受伤的事情告诉了她,但她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从来没有人到家里通知她,而且她今天根本就一直都在家里没出门,不会有上门却找不到她的情况。我阿米说既然我回来了,就在家里吃了饭再回工坊吧,正巧我也饿了,所以在家里吃完了才走的。”

听了这话,费艾诺的神情也严峻了起来,他已经隐隐感觉得出究竟发生了什么。凯门都尔继续说道:“但我还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再次离家后就去找了那个给我报信的朋友,问他究竟怎么回事。他倒是一脸无辜,说是另一个资深校工告诉他的,而且那个校工说会去我家通知我阿米,但是我弟受伤挺重,又怕我阿米不在家,而他又知道我在哪里工作,就让他过去通知我。他知道我家就我和我弟两个孩子,我向来很重视我弟,所以也没确认就赶紧跑来找我了。害我白跑一趟,他也挺抱歉的。知道他关心则乱,我也没怪他,又和他聊了一会儿后才回工坊。等我回到工坊的时候,师妹,你已经和师兄出门一阵子了,所以我就没有去追赶你们。”


泰伦麦提点了点头:“他跟我说了发生了什么,我也没多想,就招呼他跟我一起干活,毕竟我想着你和那个逆徒去送货,也不会太快回来。但是,眼见劳瑞林的光芒都要开始暗淡了,还是不见你回来,我就有点着急了。你姑父还说可能是个新客户的家,路不太熟悉,找路耽误了,说先别关门,多等一会儿就是了。我也没心情干活了,就这么等着。等到泰尔佩瑞安都大亮了,我实在放心不下等不了了,就想着和你师兄出去找找你,至于你姑父则留在工坊,免得你万一回来了工坊没人。结果,我们刚打算要出门,你就回来了。”

费艾诺一边听一边思考,他半晌后才长叹了一声:“看来,我们今天是中了调虎离山计了。”

“怎么说?”泰伦麦提与凯门都尔对视了一眼后,便连忙问道。

“今天的事情可以证明,维蓝迪尔……他恐怕早就和阿兰都尔背地里勾结在一起了,做了内鬼。”费艾诺分析道,“但是我现在出门的话,身边不是阿塔你就是师兄,他们根本找不到我落单的时机。所以,他们必须想个办法把你们两个中的某一个支开。支开阿塔的难度比较高,毕竟我一早一晚都和阿塔一起出门回家。相对而言,和我一起去送订单的师兄更好下手。只要保证能将师兄支开,维蓝迪尔就可以自告奋勇和我一起出门,而且阿塔之前从没怀疑过他,自然也会允许。至于时机的话,也很容易安排,毕竟有他做内鬼,我们每个客户的情况、工坊的进度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且,我怀疑工坊附近就有阿兰都尔安排的人在盯梢,他可以很轻松地随时将消息传送出去。今天,恐怕就是他们等了许久后找到的最佳时机。要完成这个计划,想必阿兰都尔也调动了不少资源、费了很多力气。只不过临门一脚的时候,他大概没想到拉玛莱瑞事先已经将他的意图告知于我,我又足够警觉,这才让我逃了。”

费艾诺说完后,工坊里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只能听得到四人的呼吸声。终于,平时话最少的埃雅荣开口了:“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泰伦麦提咬牙切齿地说:“当然是把那个孽徒即刻开除。埃雅荣、凯门都尔,还有熙尔玛丽恩也来打下手,我们立刻把工坊和家里的锁都换掉,然后把门也重新加固一下。那个孽徒手里可是有钥匙的!然后,熙尔玛丽恩,从今天起,你就别再出门送货了,让你师兄自己一个人去送就行了。马的尸体也得叫马站的人来处理一下,但那可以等到明天。之后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费艾诺点点头,这的确是很正确且合理的紧急应对了。在座四人立刻行动起来,大家都是工匠,做个新锁、加固大门自然不在话下。维林诺是福乐之地,称得上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精灵们也没有设计复杂门锁的需求,锁门更多是为了防止他人误闯。但这一次为了造出难以撬开的锁,费艾诺不得不借用了一些前世看过的第七纪元次生子的设计,和泰伦麦提忙到了泰尔派瑞安的光芒都暗淡下去了才完成了两套之前提利安的精灵们从没见过的新型锁。而另一边埃雅荣和凯门都尔也用铁将工坊的门彻底加固了一遍。

等到工坊的新门锁换好时,劳瑞林已经大亮。但是大家都顾不上休息,凯门都尔去了马站,请来了工作人员处理马的尸体。毕竟马是马站的财产,虽然租用多年,但损坏了别人的财产还是得尽告知义务。工作人员来了以后,看到了马臀部上的箭矢,便立刻以“租客不智地身陷险境以致马匹死亡,违反租赁条例”为由,要求泰伦麦提按照马的价值全额赔偿。

泰伦麦提闻言火冒三丈,觉得这根本就是趁火打劫。但是费艾诺拦住了他,并劝说他不要惹马站的人不高兴,否则到时候在马匹死因登记表上少写点什么的话,到时候他们就算能去告状也会缺乏一些证据,泰伦麦提闻言只好压下火气。费艾诺上前交涉,说如果能够允许他跟着去埋葬这匹马、并为马立一个小小墓碑的话,他愿意全额赔偿。那工作人员最重要的目的本就是取得全额赔偿,跟着葬马不过是件小事,而且以前也不是没有别人提过这样的要求,便很痛快地答应了。

就在费艾诺忙着葬马的时候,与此同时,在提利安的王宫里,芬国昐也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案牍劳形、忙于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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