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费】怀璧其罪(三十)

警告同第一章,一切荣耀归于托老和诺多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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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伦麦提点点头,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言语之中骄傲溢于言表:“是啊。熙尔玛丽恩从小就是个让我很省心的孩子,又聪明又能干,还那么的美丽。在我的妻子离开去往曼督斯后,她就是我的唯一。我实在没法想象,如果这些年来没有她的话,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他又转过眼来看着芬国昐:“熙尔玛丽恩是我的骄傲。我不过是个没什么成就的、再普通不过的诺多工匠而已,但我的女儿却是我心中最重要的珍宝,在这阿尔达之中,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芬国昐笑了笑,这可是天生自带魔力的费艾诺啊,只要与她接触就很难不被吸引,更何况是与她朝夕相处之人:“我明白,自我见到她以后,就知道这世间没有人能不爱熙尔玛丽恩。”

“殿下年岁与我相仿,如果在一般昆迪结婚的年岁就结婚了的话,您的孩子现在也该和熙尔玛丽恩差不多大了。”泰伦麦提的灰眼睛紧盯着芬国昐,“我相信如果殿下有孩子的话,肯定很可爱。”

芬国昐的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自己前世的四个孩子,便赞同地点头道:“那是自然。”

“既然殿下想要孩子,那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呢?不是我说,这对于您来说应该并不难。”

芬国昐摇了摇头:“如果只是想要结婚的话那当然很容易,但我只想娶我喜欢的女子,可惜到目前为止都没碰到合适的。不过,话说你一个单身父亲,努力把熙尔玛丽恩拉扯长大,日子应该并不容易。”

“好在有我妹妹主动来帮忙,所以也还说得过去。”泰伦麦提笑笑,“而且她真的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从小就懂得帮忙承担家务。当然,如果她阿米还在世的话,生活会容易许多。但是每次看到熙尔玛丽恩的笑脸,看到她能够健康快乐地长大,我就觉得吃多少苦都值得。我愿意为了她每天努力工作,给她最好的生活条件。作为她的阿塔,我希望她能在这维林诺快乐幸福地一直生活下去。”

芬国昐点点头:“为人父母的,都希望孩子能过得好,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你想过没有?熙尔玛丽恩的美貌实在太过引人注目,这次的事情有我帮你解决了,但以后会怎样你有没有考虑过?”

泰伦麦提的脸色阴沉了一下,他拿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我当然知道熙尔玛丽恩是个漂亮的孩子,但的确,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会给她招来这次的飞来横祸。一想到如果不是她自己警觉聪明,她现在大概已经不得不违背自身意志和那个阿兰都尔订婚了。作为她的阿塔,我每次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特别揪心,难受得不行。”


同样的心情芬国昐在前世得知阿瑞蒂尔被黑暗精灵埃欧尔诱拐成婚时也体验过。虽然阿瑞蒂尔当时成年已久,可对于父亲来说,自己的儿女不论多大年岁都是自己的孩子。身为人父,当时的他只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父亲,连女儿都保护不好,甚至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个不尽责的父亲。有那么一瞬间,芬国昐想到了放弃自己的计划,毕竟计划的代价是另一位父亲会悲鸣泣血直到这个乐章的尽头,他能够共情那种心痛无比的感觉。然而,当费艾诺的面孔在他的脑海里浮现时,芬国昐还是硬起了心肠,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费艾诺和她前世的七个儿子们能够重新拥有享受王族生活的权力。于是,他给泰伦麦提的酒杯里重新倒满了酒——他已经示意仆人把麦酒换成了后劲更强的冰葡萄酒:“我还没有孩子,但大概能够想象你的心情。不过,我说句实话,现在已有不少贵族见过熙尔玛丽恩了,难保不会有别人动了心思。而且下次你们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就不好说了。”

泰伦麦提再次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后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他眉头深锁:“殿下,这也是我担心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你们父女俩在我这里住这两个月吗?”芬国昐没有直接回答泰伦麦提的问题,而是像闲话家常那样转移了话题,“其实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够安全回家。那个阿兰都尔虽然只是个中级贵族,但他家有很多姻亲,其中不乏诺多的大贵族还有泰勒瑞那边的一些重要家族。如果我只是单单处理了阿兰都尔和他的家族,就算我把他的罪行完全公之于众,他的姻亲还有其他交好的家族也免不了心中不忿,肯定会有人想找你们的麻烦。所以,我只能花一些时间去敲打他们,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但我身为王储,也不可能在这些家族没有犯事的情况下去处罚他们,能做到这些就是我的极限了。”

泰伦麦提感激地看着芬国昐:“殿下为我们考虑这么多,我们真是感激不尽,不知道要怎样感谢殿下才好。”


芬国昐挥挥手:“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这件事我既然决定亲自处理了,就要做到尽善尽美。而且,你们这次还给了我把那些贵族们敲打一番的机会,所以于情于理我也该帮你们。不过,你们只是普通的平民,我并没有理由一直保护你们下去,毕竟王族必须对臣民公平对待不能携带私情,否则我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殿下已经做了很多了,我也明白我们不能永远麻烦殿下下去。”泰伦麦提点点头,的确,等到他和费艾诺回家之后,就不再身处芬国昐的羽翼之下需要依靠自己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芬国昐摆出了关心的姿态,“这世上没有千日防贼的。”

泰伦麦提又猛喝了一大口酒,酒精的后劲已经上来,他的面孔变得红润,眼睛里也有了些水光:“还能怎么办?熬到熙尔玛丽恩成年,然后她就可以按自己的心意去塔尼魁提尔山侍奉维拉,维拉们的力量会庇佑她。”

“那她就没有下山回家探望你的时候吗?或者,你打算像失去妻子那样永远失去女儿吗?虽然她还活着,但不会再与你生活在一起,你连见她一面都很困难。”芬国昐也喝了口酒,慢慢地发出了这诛心之问,“而且,维拉们只接受成年昆迪作为祭司或学徒,在她成年之前的这段日子你打算怎么保护她?让她每天足不出户直到成年吗?”

可怜的泰伦麦提被芬国昐说得简直要哭出来了。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也更容易打开心扉展露出真实的想法,也更难察觉他人话语中的陷阱。只见他几乎毫不思索地回答:“可这样也比让她跟她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好,我忍受思念之苦不算什么。”

“你真能忍住吗?”芬国昐毫不留情地说,“你就这么一个女儿与你相依为命,你能忍耐见不到她吗?可只要她从塔尼魁提尔山上下来,只要她一朝没有缔结婚姻,就要面对有心之人的觊觎。而且到那时她已成年,有心之人不会像现在这样给她缓冲的时间,等到那时你后悔都来不及了。而且就算现在是未成年,也难以保证她不会被人强迫定下婚约。难道你从今以后,直到阿尔达尽头都不敢让她单独出门吗?就算你受得了,熙尔玛丽恩能接受吗?”芬国昐心说,那可是费艾诺,自由自在喜欢到处旅行、热爱自由的精灵,任何稍微对她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她才不会接受出门在外走到哪里都得有人护送。果然,泰伦麦提闻言沉默了,只是拿起酒杯,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一副喝闷酒要把自己喝得倒下的态度。


芬国昐冷眼看着他,时不时还帮他斟满酒杯,直到他看泰伦麦提有了喝醉的迹象时,才伸手拦住了对方伸向酒壶的手:“你不能再喝了,不然要醉的,明早你就没法早起了。”

泰伦麦提却挥开了他的手:“你不用劝我。我心里现在难受,只想喝醉了暂时忘记这些。”说着,就又倒了一杯酒灌了下去,但他的手已经开始有些颤抖,酒洒在桌子上不少。

“你何必如此自苦?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解决的。”芬国昐说道。

“我是个没用的男人,”泰伦麦提没有管他,酒精打开了他的话匣子,让他滔滔不绝地说出了许多平日里不会说出口的话,“我的妻子为了孕育熙尔玛丽恩耗尽了力气,不愿意再与我共同生活去了曼督斯,而且无论我怎么呼唤她都不肯回来。我大概真的在她看来是个不称职的丈夫吧,以至于她要抛弃我。不过,我还是感谢她至少将熙尔玛丽恩留给了我。可我是个没用的阿塔,我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愧对亡妻生前的期望和嘱托。我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做错了什么?熙尔玛丽恩又做错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要碰到这样的事?”他的声音哽咽,听起来随时要哭出声了。

芬国昐一脸同情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泰伦麦提迷蒙地抬起眼看着芬国昐,半晌才反应过来:“殿下?您有办法。”

芬国昐点点头:“你可以把熙尔玛丽恩送到宫。”

泰伦麦提放下酒杯,手放在桌面上撑着头,努力地思考着,过了许久才抬起那双有些充血的灰眼睛有些迟疑地说道:“殿下,您是建议,让熙尔玛丽恩入宫吗?”

“正是如此。”芬国昐答道,他微笑地看着泰伦麦提,“这是最完美的办法。入宫的话,有王族庇护,自然不会有任何贵族冒着得罪王族的风险去伤害她。而我也不必顾虑身份之别而无法帮助你们。”


泰伦麦提陷入了沉思,芬国昐也不打断他的思路,只是再度在他的酒杯里倒满酒液。半晌泰伦麦提才有些结结巴巴地问:“如果熙尔玛丽恩进宫的话,是以什么身份呢?我记得要进王宫做侍女的话必须成年了才行。”

这正是芬国昐之前思考权衡许久后得出的答案,只见他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侍女必须成年,但我并未打算以这个名义让熙尔玛丽恩入宫。要我说,以‘被王族收留教养的女孩’为理由就行。”

“殿下打算将她收为养女吗?”泰伦麦提惊呼一声,“殿下,这可使不得啊。”

芬国昐很不客气地反驳道:“当然不是养女,我一个未婚昆迪如果有了养女,还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我?做义妹也不合适,因为那样我得得到阿塔和阿米的认可,还得昭告整个维林诺,真的是非常麻烦。所以我打算让她到我阿米那边去住,可以学一学宫廷的规矩礼仪仪态。这对她的将来很有好处。”

泰伦麦提有些心动,他迟疑道:“确实如此……可是,”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芬国昐,“这样做对殿下有什么好处呢?我虽然是个平民,很多王族贵族的规矩和弯弯道道我不懂,可我不是个傻子。我不是没注意到,自从相遇以来,您一直对熙尔玛丽恩特别照顾,为她破了许多例,现在更想接她入宫。您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芬国昐倒是希望可以直接以王储妃的身份将费艾诺迎入王宫,但他同样很清楚如果他真这样说了这父女俩就会直接跑路——虽然不是找不回来,但能省些力气的话为什么不省一些呢?而且他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影响泰伦麦提对他的信任程度,所以万万不能让对方起警觉之心。于是他便微笑着回答:“这事儿说起来还跟我的姐妹们有些关系。我姐姐现在跑去塔尼魁提尔山上去侍奉她敬爱的维拉们,长年累月不着家,就连我和我阿米,除非去山上拜访梵雅族的亲戚,否则就连我们都几年见不到她一面。而我妹妹嘛,成年后也是在整个阿门洲到处游历,最近听她说她还有了恋人,估计婚事将近。至于我弟弟嘛,更是常年和他老婆跑去澳阔泷迪住。你看,现在我阿米身边就只剩下我了。所以啊,她拜托我找个年轻女孩子给她作伴,让她在深宫中的无聊生活增加点趣味,直到这个女孩成年为止。不过她也说了,作为进宫的补偿,她不光会给予优厚的金钱酬劳,还会承担起教育职责。条件嘛也很简单,平民贵族不限,但要又聪明又漂亮。自我见到熙尔玛丽恩以后,就觉得她很符合这个条件,想让她进宫去陪伴我的阿米。”

芬国昐边说边在心里默默地向茵迪丝道歉,因为茵迪丝的身边根本就不缺年轻漂亮给她解闷的女孩子,他这么说纯粹是给自己做挡箭牌罢了。但这个理由很显然是说服了泰伦麦提,他沉吟着说:“原来是王后陛下找人啊,确实条件优厚。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职位会有很多地位更高的女孩子想要,我不想让熙尔玛丽恩成为众矢之的。”


芬国昐心道这个泰伦麦提的戒心也太强了,但面上还是一脸认同地点点头:“我一见到熙尔玛丽恩就觉得投缘,而且她真的是个很可爱很赏心悦目的女孩子,我相信我阿米也会喜欢她的。我之所以现在才提这件事,也是有和你一样的顾虑,怕她进宫后被其他眼红这个职位的贵族女子针对。但是,现在提是因为我还是觉得如果她进宫的话,你们就都不用担心她的安全问题。在王宫,在我阿米的庇护之下,至少她在成年前安全无虞。而且,”他凑到泰伦麦提耳边放低了声音,“就凭熙尔玛丽恩的条件,去拜访我阿米的那些贵夫人中肯定会有看中她的。如果她改变了主意想结婚的话,也可以很轻松地在诺多的高层贵族子弟中挑一个她也喜欢的嫁了,我阿米和我都会帮她成事。你想想看,熙尔玛丽恩只有结了婚才会真正安全,不会再被人觊觎。如果你同意让她进宫,这就是个一石三鸟的好事。我阿米有人给她解闷,你不用担心熙尔玛丽恩的安全,还可以借机帮她物色好的结婚对象。”

芬国昐本以为这三个理由一给出来,泰伦麦提就会立刻同意,然而对方却站起了身淡淡地笑道:“殿下给的条件的确优厚,给的理由也让我无法拒绝。但正因如此,我才要拒绝殿下。”

芬国昐愣了愣,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沉下脸来:“这怎么说?”

“因为熙尔玛丽恩如果进宫那必定是孤身一人。”泰伦麦提叹了口气,“我虽然相信我女儿的聪明才智和应变能力,可她年纪还小,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她那个向来报喜不报忧的性格,恐怕就算被欺负了,也会因为害怕我担心不会跟我说。而且,”他的目光直直看向芬国昐,“王族可以庇佑她不受贵族的侵害,但你们王族呢?你们可以是她的保护者,可谁又来保护她不受王族的伤害?我不能容忍我的女儿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人伤害,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对我来说就已经太多了。”

芬国昐勉强克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心中暗道费艾诺的灵魂可是个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岁的老精灵了,在前世把整个诺多族都搅得天翻地覆,但在面前这男子眼中她却是个年轻娇嫩需要保护的小女孩。而且,他没想到泰伦麦提的保护欲居然这么强。面上他还是微微一笑:“我能理解你的顾虑。不过,孩子终归要长大脱离你的羽翼,去追求她自己的天地,你不可能永远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像我妹妹,当初离开提利安去远行时我的阿米也非常不舍,但还是在给了她护卫后放她离开了。你看,你我年岁相仿,你可以就当把女儿暂时寄养在一个远房亲戚的家里。虽然看望不太方便,但都在提利安城里,总归不用跑很远去见她。”


泰伦麦提喟叹一声,忽然转移了话题:“殿下应该知道吧?熙尔玛丽恩的父名是弥瑞尔。虽然这在诺多族工匠的女儿们中是个再常见不过的名字,甚至就连她自己都不喜欢用这个名字。但这个名字却是我的心声,她就是我最珍贵的宝物,是我如珠如宝、从小娇宠长大的女儿。任何一个看重自己成果的诺多工匠,都不会轻易放手自己最珍贵的造物。除非是她日后选择的丈夫,否则我不会将她交给任何人。所以殿下,对不起,无论您提出怎样优厚的条件,我都不会让她入宫。”

芬国昐简直要被气笑了,怪不得命运这一次会选择泰伦麦提做转生成为平民的费艾诺的父亲,因为这两个人在本质上有些东西实在是太相似了。费艾诺什么性格芬国昐不要太了解,那是个自由惯了、最讨厌被逼迫压制的精灵,所以他立刻意识到不能再劝说下去了,否则引起泰伦麦提的逆反心就更不好办。对付这样的人,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引导对方的行为才是最有效的方法。他顿时庆幸自己之前做好了计划,便立刻微笑着说:“我今天只是和你商量,所以无论你是否接受我都不会介意。如果你不愿意,那这事就算了。可是,我这个建议在熙尔玛丽恩成年前一直有效,你可以随时改变主意。我会告诉我私宅的门卫和管家,你要过来他们就会告诉我,我就会来见你。”

“但我要是改变了主意同意让她进宫,成年之前她就不能回家了是吗?”

芬国昐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还是狠下心点点头:“是的,你如果改变了主意就不能再更改了,熙尔玛丽恩就得在王宫里一直留到她成年,但还是可以回家探亲。毕竟进宫不等于她和你断绝关系和来往,你还是她的阿塔。”

“那既然如此,还是让我暂时保留改变主意的权力吧。”泰伦麦提向芬国昐行了一礼,“感谢殿下今天的酒菜,我们父女今天都很开心。也感谢殿下过去数月来对我们的照顾,和帮助我们解决麻烦。”

芬国昐轻轻挥了挥手,淡淡地说:“这不算什么,这也是我身为诺多王储该为我的臣民们做的事。哦,对了,之前查案时阿兰都尔给你们的那些东西都被当作证物收走了。但他毕竟还是害你们好几个月工坊都没法开门,无论是生意还是生活都受到了巨大影响,所以我从他的家族被抄查出来的财产里拿出了一部分给你们做补偿金。虽然补偿不了你们所经历的一切,但总归是聊胜于无。”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汇票递给了泰伦麦提。


对方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但在看清上面的数字后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这……这钱也太多了……殿下,我从未见过这么多钱。我虽然有损失,但也不至于这么大。这么多钱我绝对不能收下。”他一边说一边试图将汇票还给芬国昐。

看着急得团团转、说话都结巴了的可怜男子,芬国昐却只是摆摆手:“不用担心,这是你应得的。如果你不去兑现这张汇票,我就会让人把现金直接送到你的家门口。”

泰伦麦提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谢谢殿下的好意了。”他知道如果芬国昐真这么做了,那他就钱财露白今后永无宁日,而且还会落下个出卖女儿名节换取巨额财产的恶名。既然如此,还不如先收下,日后再想办法把多余的部分慢慢归还给国库。

芬国昐捏了捏自己的衣襟口,其实他今天准备了两张汇票。一张是他刚刚给泰伦麦提的那张大额汇票,那是从阿兰都尔的家族查抄来的全部财产——现在这个曾经根深叶茂、财富惊人的家族只剩下了两套在富人区的房子和几个仆从。他现在只要让人稍微在阿兰都尔家族的亲戚和曾经的友好家族中透露一点风声,说被没收的财产都落入了泰伦麦提手里,那么除非芬国昐亲自出手,否则眼前这个敢违抗他的男人就不会再有宁日,那些人只会想尽办法逼迫泰伦麦提将财产交还给阿兰都尔。

虽然将阿兰都尔那些当初参与劫掠费艾诺的手下以及背叛师门的维蓝迪尔全都毫不留情地流放了,但芬国昐之前并没有彻底地清扫阿兰都尔和其家族的全部影响力,只是剥夺他们的贵族身份降为平民。毕竟阿兰都尔试图劫掠平民少女为妻还有家族的一些非法经营虽然有错,但许多年轻贵族子弟都犯过类似的错误,降为平民已经算罚得很重了。但对于胆敢觊觎费艾诺的阿兰都尔,芬国昐却从来没有打算从轻发落。他之前留了一手没有把事做绝,就是为了利用阿兰都尔的复仇之心来帮助自己达成目的。阿兰都尔必定会犯错,之后才能被彻底打垮、被永远流放出提利安。

如果今天泰伦麦提直接同意了让费艾诺进宫,那芬国昐就会把那张数目小得多的汇票交给对方,那才是真正可以安心收下的工坊补偿金。因为达到目的的芬国昐不需要再使用这种类似陷害的方法了,那费艾诺这一世的家人也可以少受点罪。可惜,泰伦麦提还是选择了更艰难的那条路。不过,在芬国昐看来,让泰伦麦提和费艾诺再次意识到他们面对王族的无能为力也没什么不好,今后也就不会再这么总想着反抗了。他站起身愉快地笑着对泰伦麦提说:“行了,我看酒喝得差不多,谈也谈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去休息吧,这样才不耽误你明天一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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